王子曰:作为廉洁表现形式之一的诚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格外注重,信义相连,诚实守信为义,欺骗失信为不义,失信之人是“不义之人”已成为共识,一个人“诚”与否可从其是否守“信”中观察出来,我国传统从个人品德、社会交往和治国理政三个层面对待诚信问题。二千多年前的季札,以其独特的“挂剑”之举,在中国道德文化史上写下了别开生面的诚信篇章,成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道德之河的源头活水。
季札是中国先圣孔子的同时代人,为孔子所推崇。他是春秋时期吴国的贵族,在政治、思想、外交、文艺方面均有杰出的表现,建立了吴国的吴太伯是他十九世祖,他是吴王寿梦第四子,又是吴王诸樊、余祭、夷昧之弟,世称公子札,因封于延陵,称延陵季子,后封州来,也称州来季子,他的生卒年有多种说法,已无法确证。
说到其始祖吴太伯,是周文王的大伯父,他的父亲周太王有让吴太伯三弟的儿子姬昌接班的想法,为了成全父亲的心愿吴太伯三让王位并自愿带着二弟远走到无锡地方,建立了吴国。孔子曾赞美太伯为"至德"之人。
这季札继承了吴太伯的遗风,谢绝父亲跳过三个兄长让其继位的好意,由大哥诸樊继承为吴王,诸樊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要求季札在自己身后继位又被拒绝,只好指定二弟继位并把兄终弟及作为继位规则,期待季札最终会接受王位,可是到三哥夷昧身死后该他继位时,季札玩起了失踪,最终都不愿继承吴王之位。经过波折后,大哥诸樊的儿子最终继位即吴王阖闾,几十年的继位之争(先是继位之让)这才画上句号。
作为这样一位特殊的吴国勋贵,品德高尚,天下闻名,代表吴国出使各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余祭四年(前544),季札出使各国,凭借其思想的远见和深厚的艺术修养惊艳于各国。
在鲁国观周乐时,他留下了大量精辟的分析评论,如在欣赏《秦风》后竟然通过乐声预言了秦国的未来。他出使齐国时为晏婴留下避祸之法,在郑国他告诫子产未来恢复秩序的治国之道,在晋国对叔向做出了“三家分晋”的精准预言,观察卫国后则认为多君子而无患,他的诸多预言都在后来得到了验证,可见其对各国政治观察之细,对未来趋势把握之准。正是在出使中,他留下了“季札挂剑”的故事。
历史记载:季札之初使,北过徐君。徐君好季札剑,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於是乃解其宝剑,系之徐君冢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背吾心哉!“说的是,在去鲁国的路上,要经过徐国,徐君看到季札的佩剑,不住地拿眼瞟去,心中想要,却不好意思张口。因为身负出使公务,需要佩剑,季札就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已经默许了。等返程回到徐国,徐君已经去世了。季札来到徐君墓前,虔诚祭拜,解下佩剑,挂在徐君墓前的树枝上。随从人员阻止他说“徐君已经去世了,就不需要这样做了吧。”季札说“不,我心里早就把这把佩剑给了徐君了,难道因为他的去世,就要违背我的心意吗?”后徐人赞美道:“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王子曰:孔子很欣赏季札的德行,季札死后,他千里迢迢前往吴国吊唁,司马迁赞美季札是一位"见微而知清浊"的仁德之人。季札的“让国”之举和“挂剑”故事,其境界达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道德高地,特别是挂剑表现出的诚信品格震撼人心,成为典范。
无论是达成个人内心的安宁,还是作用于调节人与人的关系,或保证市场经济的正常运行,再大到治国理政长治久安的需要,诚信道德都十分必要而不可缺少,诚信文化持久地发挥着作用,诚是对自身道德的内在要求,是单方面的自我要求,信是对外的义务的担当,是基于权利和义务对等的双方期待和诉求,诚信是起源于内心的自觉,但要依靠双方的呼应才能持续的社会道德规则。在我国古代,正是由于包括季札在内的先贤做出的诚信之举的示范作用,才使得诚信文化浸润人心、代代相传,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因之一,也理所当然地成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